印象里,家乡似乎一年四季都在不停的刮风。风里掺着砂砾粉尘什么的,出门走不上几步,就要迷眼睛。天气冷的时候就更糟糕了,冷风像刀子,一下下划在脸上,生疼。可就是这样的地方,还是有不少人源源不断的从周围的小城镇涌进来。是啊,这里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大城市”了。佳文穿的很厚,走过两条街的时候,身上已经出了汗。医院就在离家两条街的地方,不远,她提着饭盒,一路走过去,里面的饭菜都不会变
辽宁治疗白癜风的医院冷。门诊大楼的门口和往常一样,人山人海的,佳文走上楼梯的时候,一个穿着棕色皮衣的男人正站在上面打电话,讲到激动处,嗓子里响了一声,一口浓痰就飞了出来。佳文皱了皱眉,快步迈上台阶。印象里医院应该是特别干净特别肃静的地方。白色的墙壁和床单、充斥着消*水味道的空气还有医生护士们刻意放轻的脚步。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但从佳文第一天来到住院部的时候,才知道压根不是那么回事。她从人挨人的电梯里挤出来,长长出了一口气。电梯间里摆了两排长椅,一个中年女人横躺在上面睡着了,鞋子摆在一边的地板上,脚上的袜子破了一个洞。佳文匆匆瞄了一眼,转身朝病房走去。正是午饭时间,走廊里混合了饭味、药味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味道,让人挺不舒服的。她皱着眉拐进一间,妈妈正坐在床边看报纸。“妈,吃饭。”刚才还被拿来当做正经读物的报纸直接被铺在了病床上,佳文扯了扯边角,遮住床单上一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褐色污渍。一开始的时候不习惯,觉得
儿童白癜风如何治疗屋里脏的没处待,不过这么多天下来,也有点习惯了。隔壁病床的一家人也开始准备吃饭,患者是个挺胖的老太太,据说是摔了一跤有些骨裂,两个儿女模样的中年人把她扶起来靠在床头,脱了鞋直接一起上了病床。佳文扭头看了看两个人光着的脚和一眼看去就知道几天没洗过的头发,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妈你先吃着,”佳文把外套脱下来挂在一边,“我出去走走。”走廊里并没比病房里干净多少,但起码空气稍微好上那么一点。也可能只是心理作用。她在走廊里走了几圈,最后在护士站前面那一排长椅上坐了下来。护士们都没在,大概去吃饭了。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匆匆从一扇门里走出来,从门口挂着的消*液那挤了点放在手里搓着,脚下的步子没停,一会就走远了。每个病房门口都挂了一瓶,什么什么消*液,佳文没仔细看过,不过现在她有点好奇。挤一点到手里就够么?不用冲水?是什么味儿的?她四处看了看,走廊里没人,都在屋里吃饭呢。佳文迅速起身,走到最近的一个门口,按了下消*液的泵头,然后小跑着回到了长椅上又坐下来。手心对手心的搓了两下,消*液就挥发了,一股挺难形容的浓醋味。不过……好歹是干净了吧?佳文回到病房的时候,妈妈已经吃完饭了,饭盒放在一边的小桌上,盒盖盖得好好的。饭后半小时要做复健,她去隔壁病房拿器械。东西相当重,病房里有好几个来探病的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但没人来帮她。佳文连拖带拽把东西带回病房,刚才伺候老太太吃饭的两个中年男女从床上跳了下来。不等她开口,女人已经接过她手里的器械,轻轻松松抬到了妈妈跟前。“哎呦,谢谢了。”妈妈笑了笑,支起身子来。“没事,又不怎么重。”女人双手叉腰站在一边,“小姑娘没干过力气活吧?”佳文笑笑,想起刚才自己还嫌弃人家脏什么的,有点不大好意思。到了下午,妈妈要睡觉了,佳文收好饭盒,准备离开。隔壁床的两个人窝在病床床尾,各自玩着手机,看起来还挺悠然自得的。老太太吃完了饭也睡了,呼吸很均匀,胸口一起一伏着。佳文走到电梯间,先前那个躺在长椅上睡觉的人已经不见了。她垂眼扫过去,长椅上几块掉了漆的部分已经生了锈,看起来很……硬,也很脏。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大概也是患者家属,手里提着装了饭的塑料袋,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很多家属直接住在病房,白天在这吃饭打盹,晚上有加床可以睡,二十块钱一张,佳文看见过,其实就是一张折叠的硬板床,加上一床脏兮兮的*绿色的薄棉被。她想起他笑着说她的话。“你这个样子,能照顾谁啊?”我能照顾的人多了。我不光能照顾别人,我还能照顾自己呢。佳文撇撇嘴,抬脚迈进了电梯。